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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摆在桌上的台历,春节悄然地向我们走来,又无声无息地离去。传统的春节仍旧散发着它迷人的光彩,在岁末年初与我们不期而逢,随着生活的愈加富足,现在春节的年味也是愈加淡了,回想着小时候,家里的条件还没现在这么好,但在这腊月将近、年关将至时,大家都异常忙碌,年味十足。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穿的新衣服、长辈们给的压岁钱吗? 人至中年,小时候过年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,但我依旧记得,年底之前那种格外盼望的心情。刚进腊月,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,电视里吵吵嚷嚷地唱着:“小孩儿小孩儿你别急,过了腊八就是年,腊八粥,喝几天,哩哩啦啦二十三,二十三糖瓜粘,二十四扫房子——”这首歌谣从腊月一直唱到正月,而小时候的我们最兴奋的则是可以有新衣服穿了。 那时正值20世纪80年代中期,生活还不像现在这样富足,每年春节能有一套新衣服便成了最大的心愿。新衣服有的是在年根底下现置的,有的则是提前就准备好的,看着妈妈把新衣服买好、又折叠好放进衣柜,眼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,妈妈却说:“现在不可以穿哦,要等到春节当天才行!”于是,初一的早上,我们在新衣服的诱惑下早早起床,穿上念了好久的簇新的衣服,嘚瑟着挨家拜年,还总想得到表扬:“看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?” 现在的条件好了,新衣服随时随地可以买,不管是商场的专柜,还是路边的专卖店,又或者是手机上的购物程序,只要想买就可以随时能得到,过年穿新衣服也不再是我们的盼望,甚至连过年买一套新衣服有时都没了心情。 除了新衣服,最盼望春节的原因还有能得到压岁钱。那时的压岁钱还都是一张张的纸币,而且有时候还是十元、二十元,若是能收到一百元、五十元,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。“单纯”的我们会兴奋地拿到父母面前显摆,而爸爸妈妈则会笑眯眯地说:“我来替你保存。”而等我们想起来的时候,父母就会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,真是一种新型的“诈骗手法”。而现在,每当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想要钱了,一个红包,“叮”的一声就到了,而且还可以自定义金额。上大学的儿子就经常以各种理由向我索要红包,一会儿是“成绩有了进步”,一会儿是“要买双球鞋”,条例明细清楚,反倒冲淡了收到红包的惊喜。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吃的黏豆包、冻秋梨吗? 除了穿,当然也忘不了吃。东北的冬天很冷,可谓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。每年一入冬,家家户户就开始为过年的吃食做准备了,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儿时冬天在外婆家吃过的黏豆包和冻秋梨。 初冬时节,忙了一年的外婆把黄米磨成面,并加入发酵粉、干面粉,用温水把面和好,再把红豆煮熟捣碎加入白糖等做成豆沙,上锅蒸好,但却不急着吃,而是放在盖帘上在外面冻上一个夜晚。蒸熟冻完后的黏豆包成型不散,再吃时在锅里热透了就可以了。蘸白糖吃,香甜黏糯;拍成小圆饼用油煎吃,味香酥脆;也可滚上炒熟的黄豆面吃,就变成了另一道小吃——“驴打滚儿”。而有时候,我们会趁着外婆不注意拿起冻豆包就啃,经常冻到了牙,又去找外婆诉苦。外婆则会一边笑话我们的嘴馋,一边慈爱地摸摸我们的头,说:“黏豆包得热了再吃,想要吃东西,可以吃这个。”这时,另一个东北特有的冬季特色食品闪亮登场——冻秋梨。 冻梨是将普通白梨冰冻变成乌黑色,硬邦邦的,把几个冻梨放在水盆里化冻,东北人把“化冻”叫成“缓一缓”,我们几个便坐在外婆家的炕上,盯着那冻梨一点点化开,看着它们周围结出了一圈冰,便捏碎包围着的冰,冻梨软了就可以吃了。 长大了,离开家、离开外婆的这些年,我辗转在各个工地上奔波,天南海北的吃食一一尝过,舌尖被酸苦辣甜浸泡了太久,好像也忘了冻梨的味道,没想到,今年在遥远的新疆过年,竟也有家乡的同事做了冻梨,给我们送了过来,咬上一口,冰凉沁心,绵软清甜,一下唤醒了早已模糊的记忆。那熟悉的味道,是我们对传统食物的一种特殊的怀念,是我们永远忘不了的家乡味道。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看的烟花、春晚吗? 春节过得飞快,不知不觉,就又恢复了正常的上班、工作。而今年,在经历了三年的疫情之后,随着燃放烟花政策的放开,我们终于又再次以此方式庆祝新春。 我们新疆项目部也燃放了烟花,十几支烟花腾空而起,让我们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,几个小伙伴手中拿着简易的烟花,一边追逐一边嬉戏,欢声笑语就在耳边。现在,隔着窗户看外面的烟花,似乎也没有了儿时看烟花那种身临其境的心情。而春晚做为每年的年夜大餐,央视也是用了心的,可是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,一台台随时可见的晚会冲淡了春晚这道大餐的重要性,让人兴致缺缺。 春晚结束后,网上的各种评论针对的不是节目如何,而是哪些“春晚小动作”上了热搜,看了后也不禁让我们轻轻一笑,好像这一切比春晚更有趣。再想想小时候看的春晚,几个主持人往台上一站,春晚的气氛就被烘托出来了,再加上经典歌曲的串烧、相声小品的捧腹,笑声也久久不能散去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这道菜的味道也淡了不少。 小时候的春节已经成为我珍藏的回忆,有得到新衣、红包的惊喜,有吃到美味不自主咧开的笑容,还有和家人欢聚一堂期盼春晚的热闹喧嚣;而现在,春节在催促我们继续前行,我们要历数过去一年的收获,我们要为家人准备新年的年货,我们还得尽快让自己脱离假期的放纵,把精力投入到新的征程。年轮转动,人不得不长大,又逐渐变老,我常常想,对我而言,人活一世,最重要的从不是外物,而是心中这些美好而珍贵的回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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